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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从努尔哈赤起兵以来,满清鞑虏对草原上的蒙古,对大明的各次战役取得了许多辉煌的胜利。

    每个率兵出去打仗的将领,都或多或少的经历过这样的辉煌,多铎和鳌拜年纪尽管不大,可也是在历次的战役中立过大功地,比如说歼灭皮岛明军、围锦州、松山大捷,追击林丹汗,还有几次入关。

    有这样的辉煌经历映衬,不管是多铎还是鳌拜,尽管他们也是合格的军将,可来到这汉城之前,也是在幻想着能有一鼓作气攻下的速胜,如今各旗并列,如果自己能立有大功,肯定会脱颖而出。

    可在汉城下所面对的,几乎是当头一棒,不光是士气遭受了打击,而且能看到这战斗明显不可能尽快结束了。

    不过多铎和鳌拜也算是知兵的军将,戎马多年的武官,既然无法速胜,那就只能是沉下心来打。

    既然只能守城,不敢出城野战,那就说明城内的守军比起城外地实力要弱,慢慢围着打,总归能找到破城地方法。

    对于满清的军队来说,已经是有很多年没有打过这样地战斗,出战就折损这么多不算,而且接下来要有很繁琐的土木工程要做,八旗的将士,特别是女真八旗的士兵都对这样的工作极为反感。

    按照这些人说法,叫做宁可与十倍之敌野战厮杀,也不愿意去拿着镐锨去做那挖泥筑墙的下贱差事。

    但在皇太极时期,许多次决定性的战斗都是依靠土木工程的修筑围墙和挖掘壕沟奠定战局,即便是在那个时候,担任这个工作的也主要是汉军旗和三顺王的手下,而且还大量征发民夫。

    当然,在皇太极时候,皇帝的威权最重,能够压服下面的反对和牢骚,而现在等于是摄政王的两白旗稍微占据优势,其余各旗的话语权也是不小,连带着下面的女真八旗兵丁对这土木之事也可以直接发表怨言了。

    这才有豫郡王多铎要求属下带三倍的民夫前来,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包括现在的扎营也是如此,各级军将都是安排女真八旗的士兵在那里担任警戒,而汉军旗和三顺王兵马,已经蒙八旗的士兵在那里忙碌着扎营。

    看到这个场面的多铎一阵烦躁,看城内那些兵马的架势,出城偷袭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把营盘扎的牢一些,难道等被人摸过来地时候送死吗,多铎走了几步,突然间抽出马鞭朝着坐在边上休息的几名镶白旗旗丁抽去,口中骂道:

    “大战当先,你们这些混帐行子怎么就这么悠闲,快去扎营!!!”

    自己的主子乱抽,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是抱着头去忙碌,一顿鞭子抽完,多铎心里的气才算是松快了一些。

    正在这个时候,城墙的周围的土围子又有一扇门被拉开,鞑虏军中的军官都是大声的下令,汉军在那里加急假设火炮,也有几百骑已经是准备出击,知道了那工事区域是陷阱密布。  那就不进去。

    可要是你们出来,不再工事和火炮地范围之内,那就不会让你们轻易能够骚扰了,所有人都是紧张的看着那门下的动静。

    门一被拉开,有两百多名士兵走了出来。  没有骑马,看得出来也是小心翼翼的出来,看着这边距离工事区域远远的扎营,这才是加快了脚步。

    不过接下来的举动却让这边紧张关注的鞑虏兵马气炸了。  那些士兵把在道路上的尸体和伤员聚拢在一起,丢到路边,也不管是死是活,丢上柴草和火油,直接是一把火点着了,在火刚烧起来地时候,能清晰的听见尖利的惨叫。

    看着这幅情景,对方大摇大摆的杀害己方的伤员。  在前阵警戒地那些鞑虏士兵都是愤怒之极,尽管他们在关内做过更残酷的事情。

    但愤怒归愤怒,可没有人敢贸然的骑马或者是跑过去攻击,方才在这片区域的惨状,很多人可都是看得清楚,而且多铎和鳌拜都是下了严令,不得擅自轻出,违者军法从事。  方才那名被砍了脑袋地佐领。  的确是很震慑诸军。

    时间也就是刚过中午,鞑虏的各军在前列的士兵看着城内出来的士兵在那里忙忙碌碌。  却不敢轻易的出击,尚可喜手下的那名都司假设的火炮并没有对准那个方向,也是无可奈何。

    等到那些尸体都是被清理干净,那些士兵却没有继续向前,反倒是转身回到了土围之中,挡板放下,里面地到底有什么动静,又是看不见了。

    从多铎、鳌拜到下面的普通士卒,现在到都是明白那土围的作用了,城内的兵马对外做出什么动向和态势,可以出城在土围和城墙之间准备整队,从容出击,而城外的军队根本看不见动向,这突然性在战场上就是个优势。

    可这边即便是把火炮架起来,先不说那工事区域进不去,就算是在边缘架起炮来打,按照射程也是够不到土围,打不开这个防御。

    这个战斗会很麻烦,必须要先把外围的那些壕沟填平,矮墙推倒,那些陷阱一个个的找出来,才能从城头火炮覆盖不到的范围推进去,到了土围跟前,很多事情就简单多了,可现在民夫还没有到,让士兵们上前,那就是去送死,损失宝贵地战力,目前本来是少兵围大城,还浪费不起。

    为今之计,先把自己地营盘扎牢,等各军齐聚吧,这边刚刚专心在扎营上,土围的那木门又是打开。

    满蒙兵马地营地这边已经是有些草木皆兵了,看见这木门打开,当即是紧张异常,不过出来的这队伍却非常的奇怪,两门带着铁轮的火炮被推了出来,每门火炮边上又有五个人,这火炮看着口径不大,推起来的速度倒也是颇为迅速。

    看起来方才道路上的清理,就是为了这两门火炮能推出来,可这架势看起来是可笑,因为前面是推着火炮的士兵,在后面又跟着几名推着小推车的士兵,而手推车的后面则是几匹马。

    有这个功夫,让马匹拉着炮跑出来不就得了,怎么还要这么麻烦,可看着这伙人不紧不慢的朝着外面推车,负责的警戒的佐领下了几声命令,有两百余名骑兵散开,缓缓的朝着通路的路口围去。

    到了路口这边,距离满清的正在扎营的地方差不多还有两里左右地距离,不过距离满清的前锋部队却也就是不足两百步。

    推炮出来自然就要打的,那些鞑虏骑兵看见对方的确是没有什么后续兵马,也是慢慢的靠了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火炮想要和骑兵对着干,那真是要找死了,这些轻骑都是建国场面的兵马。

    几个头目彼此的呼哨联系,骑兵地阵型尽管很散,可已经是慢慢加速的态势,随时准备冲锋。

    就算是两发实心炮弹也就是死两个人,没准还打不中。  到时候冲到跟前砍了他们,两门火炮推在路口这边,直接是把炮摆起来。

    有的士兵在火炮后面忙碌,有的则是拿着长木棍在那清理炮膛,看到这情景的鞑虏轻骑都觉得惊愕非常,这些明军是脑子烧坏了还是傻大胆,到现在才清理炮膛,难道以为大家骑的是牛不是马。

    “上去宰了这些汉狗!!!”

    为首的那名头目大喊了一声。  抽出手中的刀,猛地夹马腹,朝着那边冲了过去,可那两门火炮地炮兵还是在拿着木棍在炮膛里面进进出出,越跑越近。  距离五十步左右的时候,那两名清理炮膛的士兵抽出了木棍朝着炮后就跑。

    这木棍上没有毛刷,而只有一个更大的圆柱头,这不是清理炮膛。  这是夯实弹药的火棍,但对于这些满清兵马来说,他们根本不了解这些工具到底有什么区别,兵贵神速,眼下只想着冲近砍杀。

    三十步了,那两门火炮后地炮兵咧嘴大笑,把手中的火把凑到了药眼那边,“轰”“轰”两声几乎是连在一起的闷响。  尽管声势巨大,尽管白烟弥漫,可在这个瞬间,每名骑兵都是在想着,控制住马匹,只有实心炮弹,压住坐骑的惊扰,冲到跟前就能把这些半疯半傻地明军都杀掉了。

    不过。  从火炮中打出来的不是实心的炮弹。  而是金属弹丸的风暴,两门三磅炮打出来的霰弹在这个区域形成了一个扇面。  把扇面之中的骑兵都是打成了筛子,高速飞行的金属弹丸波及极广。

    就算不在这个扇面之中,哪怕是被一颗铅丸波及到,也会让马匹疯狂,高速的小弹丸在六十步地范围内,可以打穿任何的肉体皮革。

    两炮打完,两百多名骑兵等于是一下子被打垮了,如果是在正常的战斗中,这些骑兵或许都不会被火炮打伤,可方才那些炮兵的一番做作等于是把骑兵们都给吸引到了两门火炮的前面。

    两门三磅炮发射的霰弹达到了最好的杀伤效果,方才那些装药的士兵打完这一炮之后,已经是跑到火炮那边,把火炮地炮架和装着弹药地推车连在一起,又把推车的车把打了个绳结,架在了已经转过去地马匹背上。

    差不多三匹马拉着一门炮,而这些炮兵们则是爬在炮架或者炮车上,催动马匹,朝着城门的方向跑去了,方才那两门炮的射击已经是让后面的警戒骑兵晕头转向,这两门炮开始朝着后面跑的时候,只有三名骑兵犹豫了下,打马上前追击。

    这三名骑兵本就是后排的,此时已经是拉开了距离,追了十几步,却看见坐在炮架上的士兵们却已经拿起了火铳正在那里装填弹药,立刻是停住了追击。

    那边多铎和鳌拜刚刚坐下用饭,亲兵们把干粮肉脯的送上来,两个人都是闷了一肚子的气,根本吃不下,可出战在外,吃饭保证力气是很重要的,在那里朝着肚子里硬塞点东西,勉强吃点。

    这时候,两门火炮都是推了出来,看到了这好像是儿戏的战斗过程,还有倒伏在阵前的死伤,两个人如何还能吃得下饭,当即就是把手中的食物摔在了地上,想要破口大骂,上马出战,却没有行动,这屡次三番的挑衅,却让这两名年纪较轻的满清亲贵咬牙忍了下去。

    方才的观阵还有几次的经历,他们也看得明白,汉城周围的城墙和防御工事和城内兵马那么犀利的火器,现在强攻,肯定拿不下来,死伤惨重是可以预计的结果,还是要等大队人马前来,缓缓布置。

    就在这战术迭出的道路方向,除却和汉城北门平行的土围子的那个翻门,在距离两百多步的地方还有一个大门,所对着的方向上地势比较有起伏,工事稀少,可这个方向上城墙上布置的大炮没有丝毫的隐藏,好像是在警告那些想要进攻的敌人。

    在这边的大门后面,穿着板甲的王海站在队伍的前面,在他身后站着拥挤的长矛兵和火铳兵,旗手、鼓手还有号(唢呐)手都是站在王海的身边,同样是全身披甲的团副守备一直是张望着城楼的方向。

    能听到城楼那边有欢呼欢笑的声音,在垛口后面有一名士兵手中拿着两面红旗朝着这边上下挥舞。

    王海也是注意着那边的方向,看见这个情景,冲着边上的唢呐手低声说了一句,号手一般是把总级别,他和旗手鼓手都是整个队伍行进的控制者,这名唢呐手把唢呐放在嘴上,用力鼓吹起来。

    尖利的锁呐声响起,土围和城墙之间的喧闹顿时是停止了,守在翻门两边的朝鲜民夫吆喝着号子开始拉动绳索,翻门缓缓的打开。

    朝鲜驻屯军主将王海看着对面的满清的军营,拎起斧枪朝着外面走去,已经是紧张之极的满清兵马已经是看到了这个动向,这是城内的步卒出战了,终于能刀剑相交的打上一场,鞑虏上下都是跟着兴奋起来,可却只看到几名步卒走了出来,不由得一愣。

    开始只是王海和旗手鼓手号手一起走了出来,距离那翻门一段距离后,就在右侧站住,这时候,大批的长矛兵开始小跑着涌出,以王海的位置为基准开始排列方阵。

    看到方阵排列完毕,漠无表情的王海扣上面甲,举起了手中的斧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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